菌筱

所爱蔚然。

心跳

食用说明:

全员黑化x

原作背景,存在私设魔改和捏他x

cp有社→园(微量)

主cp:杰→园

是单箭头x

意识流注意x

这里的园丁心里只有父亲√

是强强哦x

在我心里艾玛小姐是最坚强勇敢的女性,为了父亲甘愿只身参加这场游戏,即使黑化了依旧是我心中的小天使!

以上ok?

祝食用愉快~go——>








伊始:

有一天,杰克听见了一声心跳。

初章:

“……园丁!园丁你怎么又走神?!”

艾玛猛地瞪大了双眼,额角淌下一滴冷汗,医生似乎是非常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扭头就去旁边可视范围的另一处密码机前继续破译。

艾玛甩了甩头,她勉强稳下心神,跟着医生追过去,开始合作破译。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叫自己名字了,差一点——就刚才——连自己都要忘了自己的名字是什么。

这个庄园就是一场恐惧狂欢,参加游戏的人如同任意摆弄的人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从开始兴致勃勃充满元气地进来,誓要找寻那位失踪已久的故人,却在一次又一次地痛苦中沦丧了意识,成为疲于奔波逃命的傀儡。

该怎么才能逃脱那些痛苦呢?艾玛为校准线逝过的前一秒点下按钮,冷汗布满额前。

不能再走神了……

艾玛这么想着,转了眼珠看向一侧的医生,对方正咬着牙兢兢业业地专心破译,一边仔细聆听周围的异响。

灯光乍亮,艾玛又是一惊,身体却早已成条件反射拔腿就跑,步下生风。

心跳声愈来愈大,艾玛矮下身窝在墙角,戴着诡异面具的小丑发出尖笑,冲着慌忙翻窗的医生追去。

“不——!”

钟声响起。

正章:

零:

来参加游戏的“求生者”不会死亡,他们就算被砍伤了,也只是会感受到无法承受的疼痛,狂欢之椅带来的最大恐惧其实是无休止地逃命,只有成功逃脱的人才有机会得到一丝休息的机会,而被送回庄园的人,只能被迫参加下一场的狂欢游戏。

  • 又一次。

艾玛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儿,自打她目睹了父母离去,被送进了孤儿院后,她就明白了世界上最能依靠的还是只有自己。

也只剩自己了。

她曾经孤独而坚定,以为只要自己强大了就没什么不可能达到的目标。直到进到了这里……

大概一年、或者两年了?她真的记不清了。前三个月她还未认识了各种各样的人而开心不已,搞懂了游戏规则后更是坚信只要忍耐一时的痛苦就可以获得最终自己的所想,却不料仅是那一次……那一次的“游戏”,就足以轻易粉碎她的所有妄想。

那个人……是父亲吧。

总是喜欢做傀儡娃娃,高高大大的,体格健硕,买了一座军工厂……

……说起来,有一个地图格外熟悉呢。

她记得看到那个人腰间别着的玩偶时自己呆愣了很久,熟悉的样子,粗糙而笨拙的针线。

她仰起头,泪水淹没了通向生的视线,那张被绷带缠满的脸庞愈发模糊。

队友仍在专心致志地破解电机,为这一局的监管者被她吸引了注意而暗自松了一口气。

背上火燎燎的一片,不用看都知道是多么皮开肉绽的残象。

喉咙里都是血,嘶吼着脱口而出的都是无人回应的称呼,烧的嗓子生疼。

最熟悉又痛恨的椅子,荆棘刺破皮肤深入血肉,但怎样都比不过心脏地烧灼感。

是父亲啊。

她在崩溃中,尖叫着回到庄园。

……是父亲,呐。

艾玛坐在候场的桌子边,放声痛哭。

——可我已经,没办法再与你拥抱了。

我所怀念的,我所期待的,那些被你高高托起、背在背上、骑在脖子上的记忆。

现如今已经全部成了充满颤栗与恐惧的奢望。

那一天,艾玛终于明白,在这场狂欢中,没有谁能享受快乐。

求生者畏惧死,哪儿知监管者不畏生呢?

究竟是死者更轻松,还是生者更自在?猛然回首,惊觉哪个都是背道而驰。

艾玛再也没有痛恨过监管者,她只是在麻木地积分中,红着眼圈攥紧了那封邀请函。

我可以拯救你们吗?

壹:

笔直地撞进厂长怀里的艾玛,虚弱地伸出手抚上了对方粗糙的下巴。

被拴上气球的时候,她也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呆呆地对那个一语不发的男人露出微笑。

“我们……下次见啦,爸爸。”

那个见到他从来不跑,甚至会主动找他,被打了也不怕的女孩儿,每次在离开前都会对他留下这么一句。

他有时候在看着她离开后会愣上好一会儿,全身都在发抖。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受,没有源头,却蔓延至五脏六腑,流淌到四肢根部。

他后来会忍不住故意躲着她,虽然真正撞见了还是不会手下留情,却再也不想听见她的任何声音。

拜托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闭嘴啊!

他愈发地暴躁,下手也越来越重,那个女孩儿身上的伤便也愈发触目惊心。

为什么来找我呢……

他想自己应该是在享受这场游戏,大脑模糊的记忆碎片里仅剩对人类的恨意,那就杀光他们好了,让他们一遍又一遍体会痛苦。

可实际上他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快乐过,除了偶尔对上一个穿着西装收拾的人模狗样的男人外,他只有无尽的空虚和冷漠。

无聊、又单调地重复。

一直到那个女孩儿的出现,在混沌的大脑中留下一方用痛苦换来的清明。

他说不了话,也不想说话。他的理智实在太少了,连短暂的思考都腾不出空间。

他甚至想不到问自己一句——为什么会痛苦?

厂长大约会庆幸自己被萎缩的脑容量。

——在记忆恢复之前,大概。

贰:

杰克面无表情地擦拭着自己的利刃,他倒是察觉出来自己这个“同事”近日状态的不对劲,相比较脑子里只剩下复仇勾人的鹿头,除了发出阴险的大笑外什么只专注涂鸦的小丑,脑子和技能一样绕的乱七八糟的蜘蛛,他的确是唯一能动脑子理性思考的一个了。

当初接受庄园主的邀请只是为了让自己对女性的厌恶宣泄得更加合理,与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被迫以“亡者”状态来到庄园,完成杀戮的任务。

他之前从不认为杀人是一种负担,只当这种变态的欲望终于得了最佳的表达途径。

——肮脏的、卑劣的生物。

他向来看不惯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昂首高高在上的姿态也会令他作恶,这种用身体培育出繁华的雕刻还是沾染了血色最为动人,不是吗?

杰克厌恶女性,最后化身开膛手,直到被邀请进入到这座庄园。

他本来耽于这种追捕游戏,享受猎物被恐惧吞噬的感觉,却还是在日复一日中甘愿认了疲倦。

……无聊,又单调的人生。

他又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制作傀儡娃娃的厂长,嘴角翘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啊,那就自己去找点乐子吧。

他哼着歌,走进了游戏场。

叁:

艾玛正聚精会神地拆着木屋旁边的椅子,她时不时四下扭头,以期在监管者看到她前完成这个任务。

从轮廓看这局的监管者是杰克……那个对女性极为凶残的男人。

艾玛晃了晃脑袋,想把之前在庄园外听到的传闻都抛掉。

“咚、咚!”

是心跳声!

艾玛咬牙,椅子还剩下最后十分之一不到,她选择了继续坚持一下。

“嗯哼哼~”

上扬的曲调带着诡异的笑音,艾玛连汗都不顾擦,扭头钻进了废墟。

祈祷不要被他看见……

艾玛紧紧贴着墙壁一侧,小心观望着那道红光的去向。

“哦呀~真是一位调皮的小姐呢~”杰克瞥了一眼吱吱呀呀已经报废椅子,笑容愈发扩大。看来自己的目标已经近在咫尺了,这位小老鼠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艾玛立即反应过来她已经被盯上了——这么久的游戏经验,可以说除了对上厂长——自己的父亲——外,她都会拼尽全力逃脱。

她需要活到最后,她必须活到最后。

艾玛咬紧牙根,死死攥住手上的枪——在拆完那个椅子,她便就近寻了一个箱子摸索,幸运地开出一把空军小姐的枪。

杰克哼着歌不紧不慢地走上前,艾玛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跟他绕圈。

“嘀!”

还剩最后一台电机了。

艾玛死死盯着离她仅有一墙之隔的红光,杰克轻笑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艾玛听着渐渐平息的心跳,大口大口地喘气。

“啊!”

艾玛看向那声尖叫的来源——魔术师先生被绑了气球,看来杰克使用了传送。

场上还剩下她和前锋。

艾玛犹豫了一下,她救人不如前锋方便,倒不如先去找门开电闸。

然而在她刚到门口,前锋也在惨叫声后绑在了椅子上。

糟糕……

艾玛握紧了手里的枪,飞奔向前锋的方向。

魔术师被送回庄园了。

艾玛也总算到达了前锋被绑的椅子旁边,杰克并没有在守,她便赶紧跑过去为前锋解绑。

艾玛听着如鼓的心跳声,慌不择路地撞进一个墙角,此时杰克就在身后,她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反身绕回去,然后在对方回转的一瞬交了枪。

前锋倒地。

艾玛一怔,原来就在她回身的一刻,杰克再次使用了传送,正在破解最后一个密码机的前锋就被一爪勾出脾肺。

艾玛来不及为杰克精准地控点而讶异,也腾不出心跳分给狼狈做着无用功挣扎的前锋,几乎可以算得上连滚带爬地奔向大门口,几下解开最后的密码条,然后在红灯映入视野前的一秒冲向外面。

“令人意外的冷静判断呢……”

杰克眼眸涌上一层难得的笑意,他本以为打着感情牌进入庄园的少女定然是如同惊慌的兔子,除了恐慌与奔逃外一无所有,却不料亲身体验了一把对方的胆大心细,勇敢与冷静并存。

女性这样连血液都藏着肮脏与卑劣的物种,也会有这样的个例存在吗?

在垃圾堆里翻找出来的一朵白花,即使沾染了唾呕的臭味也让人值得露出欣喜的表情,不是吗?

杰克哼起曲子,愉悦地走向下一场游戏。

肆:

“克利切……克利切邀请你去花园。”

艾玛被惊醒的时候面上还很茫然,她有些愣愣地转向递过来水杯的医生,道谢的话堆在舌尖,却始终都没能吐出来。

“……啊。”

慈善家有些急切地重复了一遍,又几乎算得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插在二人之间的医生。医生倒是坦然自若得很,她并没有什么要真正插进两人话题的意向,只是现下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她需要在某个心怀不轨的男人把园丁掳走前问个清楚。

艾玛眨了眨眼,嗓子里堵着的碎渣才一点点被吞咽下去,勉强为出声的气流留下一个狭窄的通道,“啊……艾米丽小姐,谢谢你的关心!”

她终于将目光落在一旁几乎全身都在发抖的男人身上,努力朝他扬起一个爽朗的笑容来,“对不起哦克利切先生!可是我想我现在应该还有一些事情要和艾米丽小姐说,所以……抱歉啦?”

慈善家几乎是在话音未落之时就迸发出极强烈的暴躁气场来,就连医生也被骇得猛地心悸,忍不住颦起眉头在心里嘀咕:是因为参加多了几场庄园游戏的缘故吗?这个男人爆发出的感觉……和之前已经截然不同了。

令人忍不住产生条件反射般颤抖的畏惧。

医生攥紧了自己的针管,瞳孔的血丝一点点渗出来,似乎想说些什么,艾玛却率先开了口,仿佛一点没有感受到现下的情况一样,照例的天真无邪,“诶呀,克利切先生能理解的吧?毕竟克利切先生可是非常善良的——能够理解的,不是吗?”

她慢慢睁开笑得眯起来的双眼,纯粹而冷冽的眼眸露出一线缝隙,轻而易举地勾起那些不甚美好的记忆。慈善家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倒退一步,喉结也禁不住上下滑动,最后挑高了一边眉梢哑着嗓子回:“……克利切、知道了。”

那滴冷汗太显眼了,圆润的曲线折射着略有昏暗的灯光。医生怔怔地扭过头去看艾玛,掩在草帽下的少女何时能够连这样的场景都轻松应对了呢?艾玛笑眯眯地目送慈善家甩上门离开后,才露出歉意的笑脸,微微仰起头对上医生探询的视线,“让艾米丽小姐久等了,真不好意思呢。”

医生同样露出与慈善家一般的讶然神情,滚圆的双瞳里映出端坐的少女的笑脸,三分上翘的嘴角勾勒出七分漠然。

“我想艾米丽小姐找我的理由应当与我相交易的内容是一样的吧?”

啊、啊——是了,就算是眼前这个初识如纯白璞玉的天真少女,能活到现在,也是有足够的成长了吧?

她早该想到的。

医生面上挂着的笑容弧度愈发扩大,她甚至托着胳膊肘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没错。”

医生饶有兴趣地侧身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双腿交叠,眼底的疯狂已经毫不遮掩,一览无遗。

“——我可是,非常期待和你的下次‘合作’啊,艾玛小姐。”

伍:

“在下其实挺好奇您和那位医生小姐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的。”一切转折都源自那句莫名其妙的开始,艾玛愕然回眸,对上早已猜到对方反应而及时落下一爪的监管者。艾玛倒在地上,头晕眼花,耳朵却格外灵敏。杰克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不过啊,大概八成是和那个脸上绑满了绷带的男人有关吧,嗯?”

似笑非笑地语气,“园丁小姐?”

艾玛心下一沉,几时连监管者都有了绝对的理智?竟然还可以和逃生者交流……那岂不是说他们以后暴露自己的方式会更加多样了么?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团缠绕的杂乱无章的线,怎么都分析不出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可以发现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就算发现了,自己该怎么办?有什么意义吗?

杰克早就把另外三人送上了天,现在倒也不着急,颇有几分悠闲自得地屈膝半跪下来,直直地面向艾玛,嘴角噙着一贯云淡风轻的弧度,“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呢,园丁小姐?”

艾玛稍微缓过一些来,她搞不懂对方来的这么一手是要做什么,又是出于何种目的。但现在对于为人鱼肉的她而言,除了顺从也别无他法。这么想着竟也就释然了,脑子里懵懵然想着究竟是直接被送回庄园更痛苦还是任由时间走过,还是在无力中迎来放血而“亡”的结局更绝望。

“……艾玛,艾玛·伍兹。”

杰克眯起眼睛,“诶呀呀~和我得到的情报有些出入呢,丽莎小姐是哪一位呢?被欺骗的人心情可从来都不会好哟~”

——果然,女人都是口无定言的骗子。杰克嗤笑一声,不屑的心情再一次席卷而来。

“……”

艾玛咬紧下唇,若有所思地望过去,心如擂鼓,“……杰克先生、对吧?——我可以这么称呼吧?”

杰克毫无波动地注视着艾玛艰难从跪在地上改做出双腿分开坐在地上的姿势,为了什么可笑的自尊吗?他一时也没什么要嘲笑的想法,只是单纯地思考着,啊、原来是还有自尊的女性吗?

艾玛因为失血过多,视线开始浑浊起来。她倒是也没什么介意,轻声开口:“杰克先生……是已经知道父亲的事情了吗?”顿了顿,又急忙补充道:“就是那位、脸上绑满了绷带的先生。”

杰克在心里毫无意外地啊了一声,想着:果然是父女么?

“可是、为什么杰克先生可以交流呢?”艾玛的声音不可抑制地出现了颤抖,“明明都是一起经过改造进入庄园的吧?那些‘监管者’——或者说‘怪物’?早就没有自我意识,只剩下本能留下的追捕,厮杀。将猎物吞噬入腹的乐趣——你们不都这么说吗?”

艾玛握紧了双拳,指尖掐入皮脂,语气走向癫狂,“为什么唯独——只有你、杰克先生,只有你可以保留正常的思考与交流,可以肆意地从一场场游戏中全身而退呢?!”

杰克恍神的一瞬,艾玛趁势自愈起身,按照早就计算好的路线绕紧迷宫一样的残破建筑里,然后熟稔地跳进地窖中。

“……啧。”

笑容褪去的一霎,杰克久违地体验到心脏处生前鲜活的痛感。

“——全身而退?”

杰克自嘲地喃道:“这里谁都没有资格。”

陆:

厂长焦躁到突破意识时,杰克还在盯着手上的武器发呆。有什么负责如卫兵之类的人鱼贯而入,被强制禁锢着压在地上的厂长拼命挣扎着,脏旧的绷带里渗出血色,还有一些破碎的音节——“li……wuwu……li、sh……a……wu……”

“丽莎。”

杰克无意识接上这么一句,随即就看到那群人押着将厂长打昏了拖出去。

他面无表情地望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下一场游戏的提示音,沉默地抓起新进的道具,起身离开了。

艾玛在学会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将技能效用最大化后,她与医生组队的胜率立刻就飞速提升起来。

又是杰克吗……

艾玛有些头痛,她倒不是溜不过杰克,只是上次和对方的经历实在不算愉快,疑问如巨石压在她心上,她又着实无力去进行质询,怎么想都是徒增烦恼。

然而这局却意外的顺利。

在其他三人各挨了一刀后,杰克也几乎攒满了技能。艾玛心焦地将庄园内的椅子统统拆了个遍,然而迟迟等不来哪一位队友跪地的提示。

艾玛眨了眨眼,猛然意识到队友已经开好了门准备离开,这才回过神拔腿准备跑向大门。

“——艾玛小姐。”

她身体一僵,熟悉的声音里沾染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靴子如千斤重,竟让她连再往前走一步都做不到。

杰克立定站在距艾玛还很远的教堂边,没有任何要动手的意愿。

艾玛瞥了一眼已经有三人逃出的标识,犹豫了一秒,转身回望。

“好。”

柒:

“……原来,是这样么。”

艾玛倒是早就猜到了一点,只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现实与其说残忍,倒不如用绝望至极形容更恰如其实一点。

杰克难得收敛了一贯了扭曲笑意,平和下来后,竟也浮出贵族绅士一般的气质来。

艾玛握紧手里的工具箱,不卑不亢地开口:“为什么选择我?”她重复了一遍,“这些事情与真相——应该选择更有执行力或者看上去更强壮的人来做吧,为什么选择我?”

艾玛嘴角一点点勾起,“如果是因为父亲的原因,我想你会失望很多的哦?——我不会做出任何威胁父亲的事情,以父亲安危为首要任务的话,你的主意八成要落空一半呢。”

杰克被对方眼角一抹暗红摄了心魄,曾经的疯狂都在对方欺身压近停留在脖颈处的扳手达到巅峰。

“你终于脱掉了——那该死的、碍眼的伪装。”杰克低声吃吃地笑起来,也没有什么被侵犯的羞愤感。

艾玛贴近他脸边,之前的惊慌无措一扫而光,最后袒露的全是炽热而露骨的杀意,“还以为什么变态杀人犯能再多有趣一点呢——表现再生动一些啊?”

杰克终于想起他缘何会对这个少女平白多上了心——初见在庄园外的一角,被用心照料的花朵折成愈显娇艳的模样,又在不知怜惜的少年脚下沦为凋零的废料。

“我要买你的‘花’——十个硬币够不够啊?啊哈哈……”

少女被践踏在尘埃中,偏偏高昂的头颅耀眼而夺目。

“……不够哦。”

她轻声道,嘴角堆起小小的酒窝,声线可爱悦耳,甜如蜜。

“因为……想活下去的话,这点钱根本不够吧?我想活下去。”

他只是觉得最后一句分外耳熟,似乎那些曾经为人的尸骨也在他面前苦苦哀求过。

“我想活下去。”

捌:

一遍一遍从死亡边缘拉回的经历,要怎样的坚韧才能够坚持?

杰克几乎都要忘了——眼前这个少女,可是在每一次遇到厂长后都甘愿“献祭”的人啊。

她可以为了花朵而如痴如醉,可以为了父亲付出一切,而下定这样决心的人,要抱着怎样残忍的执着呢?

善良常随苦楚,向来如此。

艾玛早就将自身骨肉细细检查后连骨缝都剔了个干净,只留下自己所需要的,而枉顾自己所想要的。

他尚且贫瘠的记忆里还存着那个看似胆小的男人,总习惯戴着帽子,手上一贯拿着一只手电筒,也是一个难缠的角色,却是彰显得过了分地对艾玛照顾。

再明显不过的意图。

伤痕累累也罢,鲜血淋漓也罢,哭喊着,因为疼痛尖叫着,却永远记得站在艾玛身前展现绝对的守护姿态。

然而纵使如此,也未曾得过那个少女真正入心底的一眼青睐。

最后的结局杰克实在不清楚,只是隐约察觉那个男人已经许久不见了。

这场游戏里不清不楚失踪的人太多了,谁又知道呢。

玖:

“你有什么资格……站在父亲身边啊?”若是有人拿往前的两人比对,大约是要诧异——修罗的名号要颁给谁,得重新斟酌一番了。

杰克伸手搂住对方的腰肢,偏头在对方耳鬓厮磨,像是极其亲热的恋人。

“我的小姑娘……我们都是来受惩罚的。”他每说一句,都觉得像是亲手剜下自己结了痂的伤疤,“我们都在受苦。”

艾玛自然不愿相信他吐出那些话语,厌恶和烦躁都倾倒出来,势要将卑微的听众都压垮,“别开玩笑了……就算我相信你之前的那些话,你又能受什么惩罚?”

“没有心的人自然也不会痛苦。”

一针见血啊。

杰克这么想着,一边抬手摘下自己的面具,缓缓道:“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拾:

这是一场本就不会有结局的救赎之旅。

有人为了自己的未来,有人为了自己所在意的人,有人为了自己所在意的其他。

反正都是利己主义者,受害者和加害者在本质上就对调了,沦落在这个供人戏耍的血腥屠宰场里。

这就是一切的真相,也是一切的伊始。

因为受过苦痛才会变本加厉,杰克在童年被母亲病态的虐待这重深深的阴影下长大之后,便以为女性就是罪恶的源泉。

不忠贞不纯洁的躯体,骨子里都刻着淫荡吧?杰克在第一次被黑暗中小巷里的年长女子诱惑着压在墙壁上时,只感受到了从胃里涌上的酸液。完全是失手用力过度,不可逆转的结局却悄然开启了一个危险的方向。

他跌跌撞撞地逃匿在家中,成箱成箱的酒精也难以麻痹那一瞬间奔流至大脑的快感。

……亲手惩戒不堪的灵魂,居然是令人……这么着迷上瘾的一件事吗?

他捂着脸,扭曲的笑声透过指缝,似是暴风雨前得雷鸣,拟作警示。

却无人听闻。

杀人是一种放纵,亦是一种枷锁。

他再也没有资格用正常的角度去理解那些女人,然后连同自己“爱”的资格一同,被他亲手扼住咽喉。

没有睁开过双眼的人不会真正理解黑暗的绝望,没有感受过拥有的人不会知晓失去的痛苦。

那对于一个对爱情极端仇恨,极刑莫过于爱而不得了吧?

杰克闭上眼,那日自己是什么反应来着?

哦,也就是一句——

“能当做一点乐子的人。”

拾壹:

双倍失控的心跳声,真吵。

拾贰:

厂长回来的时候,已经又恢复早先的冷酷模样——或许更糟。杰克一边出神地想着艾玛决绝的神情,一边又忍不住想,那样坚强的少女,哭起来又是什么模样?

他只能旁敲侧击去了解现在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可怎么估摸都觉得只有厂长一棒子下去把艾玛双手虔诚捧着的心毫不留恋地敲了个粉碎。他也就坦然了,甭管他还是原地打转,这庄园里的人没谁逃得出。

死过一次的人就不要再想着活了,那份提示语居然落得今日才被想明白吗?杰克不由自主地摸着腰间别着的手杖,一早就知晓玫瑰尖刺,现在却开始怀念起来那份血管刺破的疼痛。

因为不经意的关注,最后收了个痴迷的结果。他难得红了眼眶,野兽一般死死盯着厂长离去的方向。被那个人追逐的滋味儿……太让人艳羡了。

阳光那么浓烈,就算是被灼热烧伤也甘之若饴。

他知道那个人没什么另类的可能性,当初就是因为“零”他才被勾起鲜少的兴趣将目光落在那个少女身上。该说是报应吗?如今正是因为“零”他才浑身泛着无力可为的痛苦。

这就是他的、永不可抵达的未来。

拾叁:

游戏再度开场。杰克作为头一个想通这里不过别称监狱的存在,对于暗无天日的期许接受度反而高了起来。

他依旧哼着小曲,悠扬的中世纪旋律在空旷的废墟里更显诡异。

“害怕吧……让我看到更多的恐惧吧……”

然后在震耳的心跳声中,烙下一个冰凉的吻。

“您好,我的艾玛小姐。”

浅薄的笑意里藏着一丝悲悯,却也没人在意。

“——今天,您也是一样的英勇呢。”

                                                                    ——完





一丢丢小解释:

最后可以看出艾玛在利用杰克,杰克知道,但不在乎。

我爱全员。

以上,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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